忙得焦头烂额的腿肉。

二. 云霞收夕霏

[下]

霸图城城主韩文清使得一手好拳法，内家功力也是不俗。未及弱冠便以“拳皇”之称威震江湖，继任霸图城后，北武林更是无有不对其唯命是从者。江湖往来里，常有好事者道，这南有嘉世，北有霸图，不知是斗神叶秋更厉害些，还是那拳皇韩文清更强硬些？久而久之，武人们余饭后的闲聊话题被添油加醋捕风捉影，竟也传出了“霸图城主与当今武林盟主不太对付”的传言。

俗话说，三人成虎。加之嘉世与霸图来往路途确实遥远，这江湖传言说得多了，便是连霸图底下的人们都闹不太清：自家为人正派作风耿直城主，对那素来有些不太着调的斗神，是不是真的颇有些不满？

如今听说叶盟主亲临霸图城，霸图打杂的佣仆与席次较低的门客们，个个都伸长了脖子，想要瞅一眼这叶秋叶盟主，是否如传言中那般。

“我说老韩，你们霸图也真有意思，”茶续了第二道水后，叶修终是忍不住，笑了一笑，“上茶的丫鬟，和续第一道水的丫鬟，和续第二道水的丫鬟，竟是三个不同的人。我知道你们霸图家大业大，难不成，这是你们炫耀财力的新方式……？”

韩文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“爱喝不喝。”

叶修像邱非使了个眼色，大抵是表示些“如此一板一眼，没趣”的促狭意味。

邱非立在他身后，很是花了番力气才忍住笑意。

过不了多时，下人来报，蓝雨门的贵客到了。

在座众人的眉头皆是一紧。

未见其人，先闻其声，隔着几十尺的距离，众人就已听见蓝雨门二门主喋喋不休的话音，“文州你说，霸图这老城主的癖好也是奇怪，好好一座聚义堂，何必设个百十来台阶。若是有老前辈拜访，还要劳人爬这层层石阶，岂不显得失礼？”

这话确实略直了些，不为霸图城主所喜也是当然。

“那剑圣阁下有何见教？”韩文清这一问，气势慑人，只可惜那黄少天也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，丝毫不以为惧，“当日燕京别后便数年未曾再见，颇是挂念。但我看老韩你气色甚好，想必也无甚波折，可喜可贺，可喜可贺。”

他这一番话说得连珠炮也似，在座与他相熟的几位，俱是露出了不堪其扰的表情。蓝雨的大当家，蓝雨门门主喻文州，却只是彬彬有礼地笑着，一一向在座的各家掌门道好，也不对黄少天多做阻拦。不多会儿，黄少天已转向了叶修，“老叶别来无恙？我听闻你收了个亲传弟子？斗神之号许是后继有人了吧？你对收徒授课之事向来疏懒，我当时还以为那是误传。老叶你也别藏着掖着，什么时候把你徒弟也带出来给大家伙儿瞧瞧？”

“开宗立派，收徒授课，多正常的事儿。也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地绕着我叨叨？”叶修抬起下巴，朝喻文州身边的一张空椅子略略示意，“老魏和文州就是太纵着你了。”

黄少天抬眼看到他身后立着的邱非，“这是你们嘉世的小弟子？平时也甚少见你带人出来，这位莫不成就是你收的那徒弟？话说，这位小友怎么有几分面熟……”

“嘉佑三年，嘉世山庄。”叶修搁下手里的茶碗，“你还叫嚷着要我积点阴德。”

蓝雨二门主略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，“士别三日，果真当刮目相看。”他不着痕迹地在掌上聚了些内力，很是随性地拍了拍邱非的肩，“斗神的弟子当是何等风姿，有机会也让我讨教两招如何？”

“您过誉——”未待邱非话毕，“恭迎微草堂王堂主”的呼声已再次响起。

“堂中近来事物繁忙，因此耽搁了些时辰，还请各位见谅。”微草堂掌门王杰希生了一对大小有异的眼睛，他说话的口吻虽平静无波，却令众人感到股不可违抗的魄力。他礼数周全，却不很热络地对在座的各门派当家打了个招呼，转眼看向叶修身后的小少年，“这位是……叶盟主高足？”

……这位可是个真真难缠的主儿。叶修心念电转间已窜过数种猜测，嘴里却道，“王堂主爱才，江湖无人不晓。只是我这……”

叶盟主还没把那胡话给鬼扯完，就听王杰希道，“不知王某是否有此殊荣，可与斗神高足切磋一二？”